【舅妈的不伦亲情】(续二十七)
舅妈的不伦亲情(续二十七)
第二天我依旧起得很早,李妈正在一楼的餐桌边包馄饨,见我拿杯子倒水喝,
努了努嘴说,那边桌上有昨晚熬的糖水,你喝点吧。我拿起来尝了一口,是用百
合和梨熬的,味道确实赞。李妈一边包她的馄饨一边唠叨说她自己老了,昨晚在
房间里哄菁菁睡觉哄得自己也睡着了,熬好的糖水也忘记拿上去给我们。
然而我确实做贼心虚地听着这段话,脑补的却是李妈端了糖水上楼,刚好我
在于妈妈房间里的,我摇摇头不敢想下去了。我问了声于妈妈怎么还没起来,李
妈说她也不清楚,最近一段起得都挺晚的,好像没什么事做。我说于妈妈不是好
几家公司的股东和董事来的吗,李妈说不知道,反正最近都退了,好像是于伯伯
要求的。我不敢再问下去。
李妈先给我下了一碗小馄饨,我都吃完了也不见于妈妈房间有动静。我念头
动了一下,跟李妈说我今天要去学校先走了,急匆匆地离开了于妈妈家。
学校里其实也没什么破事,就是基金申报的几个材料,来回签几个字盖几个
章的事,中午前就办妥了。虽然都快国庆了,但上海的气温还是很高,所谓的秋
老虎,热了一身汗出来。我好像百无聊赖没什么地方可去,自己想想也挺失败的,
大学毕业后很快就和同学们走散了,几次同学聚会都没参加,整天忙工作和在女
人们之间周旋,也没结交什么朋友。想到这个点儿除了兰姐这种闲人,好像也没
什么人好找,何况和兰姐还有点钱上的来往得交代,我打了个车,直奔兰姐的花
店而来。
花店的小妹说兰姐还在睡觉,我问大概几点会起来,小妹说那可没准,不过
也差不多时间了,要么你上楼自己去叫她去。这样奔一个算不是姑娘但也是单身
女人的闺房不大好,我矜持了下,说我就跟外面等着吧。小妹好奇地瞥了我一眼
说,你跟兰姐还客气什么呀,我们兰姐把你当亲弟弟看的,你赶紧上去吧。我心
想说得也有理,跟兰姐的确不用客套什么,我就点点头径自上楼了。
推开兰姐房间虚掩的房门,兰姐房间的薄窗帘拉着的,虽然比较透光了,但
房间里光线还是有点昏暗。兰姐玉体横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单被挤成一
团搭在左侧腰间和大腿上,其他整个就白花花的一身美肉露在外面。我走上前打
算把被单给她全盖严实了再叫醒她,但在从她身下揪压着的被单的时候兰姐一下
醒了,好像丝毫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不觉得意外,她眨了眨眼,又翻身去睡了。
我坐在墙边一张宽榻上,摸出有点被压得皱巴巴的烟,抽了一根出来,已经
变得有点歪歪扭扭了。我点上烟,凝视着兰姐洁白姣好的脊背和若隐若现的翘臀。
兰姐蹭的一声坐起,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抱怨地说,你擅闯我的闺房倒也
罢了,还在我房间里抽烟,你是故意恶心我来的吗?我不紧不慢地把烟灰弹在她
床头半满的烟灰缸里,说我来和你聊钱的事了。
兰姐一边往上身套一件圆领衫一边说,早跟你说了不是钱的事了,你怎么纠
缠不清啊,你这算不算聪明面孔笨肚肠啊?
兰姐下了床,光着脚从我身边路过,我发现她的下身都是赤裸的,不由皱了
皱眉头说,你也不害臊啊,好歹穿条裤子。兰姐捏了捏我的脸蛋,答非所问地说,
我先去洗脸刷牙打扮去了,你等着迎接一个大美人吧。我推开她的手说,你这可
是性骚扰啊,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
兰姐扑哧笑了,说一个裸体美女居于前而不变色,你小子昨晚肯定又在什么
女人床上浪够了,哼哼。掉头进卫生间去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色魔,到她的衣
柜里找了一条保守的棉质白内裤和一条家居的裙子,然后给她送到卫生间去,对
她说,你穿好了出来哈,我跟你谈正事。
在等兰姐洗澡沐浴梳妆打扮的时候,我意外收到了小薇的微信,她问我在不
在学校,有事和我谈,是不是一起吃个中饭。我看了下表,已经是饭点了,就回
答她我在外面赶不回去。小薇说那就晚上吧。我问你还训练吗?小薇说训练的,
我说训练完你不是要吃运动员灶的吗?小薇说那我们食堂一起吃呗,想了想大概
又觉得不妥,说食堂太吵,熟人也多,我想安安静静和你谈下。我说那好办,你
打好饭我带你到三楼招待餐厅那里,有小卡座,也没学生上来的,小薇说你好吧。
兰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出来了,她指着自己的裙子说你这挑衣服水平
太差了,这条裙子很难配的。我懒得理她,说你好了没,好了我跟你说事。兰姐
紧紧坐在我身边,半湿的头发都垂到我脸上了,笑眯眯地说,柳下惠同志,你是
打算请我吃中饭吗?我和她离开点距离,说中饭就不吃了,刚有人约我,我马上
就走。兰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你那套陈词滥调就不用再说了,李总不差钱,
这事自始至终就是人情,请你帮忙。你现在给我拖了一个多月不说,又要反悔,
假惺惺地还钱,有个屁的意义,这件事我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有担当负责
任的男人。我反驳说,我就是要对华姐负责任,不能任由你们乱来啊。兰姐说华
姐老公找过你,跟你说过情况了吧。我说嗯,不过他不找还好,找了我更不干了。
你们这么多人算计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兰姐说切,弱女子?华姐的爹
妈和弟弟你打交道试试看,像你这种银样蜡枪头的,在人家手底下能走的了一个
回合不?
兰姐见我不说话了,靠上来抚摸我的胸膛说,再者说了,这件事绝不亏待华
姐,现在他们明面上的房产现金,除了李哥留一套,其他都是要准备给华姐的。
作为一个出轨离家的女人,拿这么多不错了。我说那华姐岂不怀疑这是局吗?
兰姐收敛了笑,说所以才要折腾一下,大家进进退退地搞一场,把戏做足呗。你
就是个药引子,后面的事跟你没关系。我说你们会演戏,我演不来。兰姐自己点
了根烟,深深地吐了个眼圈,说剧本我们给你弄好,你照着办就行,甚至连台词
都不需要有,不简单吗?而且这事之后,如果你真看上了华姐,你就娶了她或者
包了她做小老婆,都跟我们无关。我说你们条件这么好,不会自己和华姐谈判咩,
何必要弄到撕破脸皮的程度,万一华姐想不开呢?兰姐奇怪地看着我,说你真是
桃谷六仙,颠三倒四地搞不清楚,弄这么个局是让华姐理亏,这样她父母和家人
不好意思介入啊,而且她是公务员,她不怕这事往出闹么?
我有点无言以对,但觉得还是对不起华姐。兰姐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她掐
灭了烟,叹了口气说,长痛不如短痛,其实你帮她这一下,也是帮她解脱了,华
姐是个好姑娘,误投了李总这种人家,李总这种人以后得什么报应天知道,你带
着华姐出火坑,功德无量啊。我真是被兰姐的口才征服得五体投地,我想不出什
么反驳她的话,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兰姐看我不作声了,说接下来说正事了,你的任务很简单,改天谈热乎了,
找个宾馆开房然后告诉我们,甭管你们真干假干,脱上衣服了给我们个信儿,我
们5 分钟到,门卡我们自己解决。我们进场后你假装逃,李哥会扇你一下,你挨
上了就跑,其他不用管了。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那你们怎么保证你们不会对华姐不利呢?兰姐冷笑了
一声,我们比华姐更需要的是和平分手,要是挑事搞大,还用得着绕这种弯子…
…她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捉奸这种事,全世界每时每刻每地都在发生,又
不是让你搞创新,你担心个毛线。
我沉默了一阵,看了下手机,打算起身走了。兰姐压住我的肩膀说,我打扮
得这么漂亮,你抱我一下再走行不行?我不能说嫌弃,但至少是冷漠地看着她说,
你不是想和我培养感情吧,一次次地。兰姐说,那可说不好,我也是缺爱的女人
呢,但我也特别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啊。我礼貌地笑笑,任由她扑到我怀里紧密
拥抱了一下,兰姐的身材其实是很棒的,练舞蹈的人都懂得保养和调适,和于妈
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兰姐得寸进尺坐在我的怀里,说喜欢你就多抱会儿呗,我
知道你心里没我,不会提什么其他要求的。她的屁股都快坐到我鸡巴位置了,我
把她推起来一点,让她坐在我腿上,轻轻地搂着她的腰,想着我的心事。
兰姐又点了根烟说,你看你给我挑的裙子这么难看,我还是为你穿着了,我
坐一根烟功夫,也要下去干活了。她自嘲地说,我看着光鲜,其实也不过是个蓝
领,晚上卖苦力,白天也得卖苦力。我说你每天晚上忙到三点,不累吗?日夜都
颠倒了。兰姐猛地吸了一口,眼神看向远方,说无所谓吧,习惯就好了,其实平
时我也不睡这么晚的,昨天工作完跟人吃夜宵了,吃到快天亮。我没作声,兰姐
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嘿,昨晚你家华姐也在诶,你不提我倒忘记跟你说了。我疑
惑地看着兰姐说,华姐体制内人,每天生活规律得很,怎么会陪你浪到天亮?兰
姐花枝乱颤地笑了,说人上人也有烦恼呀,华姐最近几个星期很低迷啊,经常晚
上来酒吧发呆呢,是不是你很久没理人了?我说我可不是回了趟老家才回来么…
…华姐掐了烟,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其实李哥也在很配合这件事了,你加把
劲,几天就拿下了。
离开兰姐家,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听完兰姐的叙述,我突然有点担心华姐现
在的状态,我给她发了微信没回,手机也没接。我试着打通了她办公室电话,她
同事说华姐今天请假了没过来。挂断电话,我看看时间还早,这里离健身房也不
远,不如去撸会儿铁,游游泳再去找小薇,就直奔健身房过来了。
这个时间点人特别少,几个教练都在玩手机的玩手机,打瞌睡的打瞌睡。斌
哥正好在,他看到我很高兴的样子,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走,咱俩下去玩会
儿散打去,之前教练让我们结对练习,你他妈的跑了这么久,把我闲坏了。
我这段明显缺乏锻炼,反应和肌肉力量差了不少,被斌哥擂得头晕眼花。斌
哥停了手说,你这水平下降得厉害啊,是酒色淘空了身体了吧。今天教练不在,
在的话不要骂死你。我靠在护栏上,摘了头盔说,我回老家浪去了,每天又吃又
睡不干活,是给养废了。斌哥嘿嘿笑了,说那回来就努力点,教练还挺看好你呢,
说你反应快,步伐轻巧,肌肉发力也到位。我说嗨,就学了五六次,哪儿看出那
么多优点来,教练是想给我戴戴高帽子花钱买课程呗。斌哥给我扔了块毛巾,说
快别说了,你们不干这行的,吃肥点没事。我这儿还给人做健身教练,吃点喝点
一长膘就要给老板骂,人生都不能享受了。我一边擦汗一边问,斌哥你将来打算
干啥呢,总不能一直干这个教练干下去。斌哥挠挠头说,哪天我实在练不动了,
就去应聘当个保安啥的,要是有俩钱,我看开个店还是什么的。我默然地看着他,
想着每个人不同的人生轨迹和命运,竟是如此地难以捉摸。
斌哥休息好了,揪着我起来再练一轮。这次我集中了注意力和精神,跟他有
来有往搞了不少回合,效果还不错。斌哥为他的轻敌也付出了点代价,被我给有
点打痛了。他沮丧地脱下装备,说真是挨打的命啊,我哈哈大笑。
一起在厕所尿尿的时候,斌哥问我怎么现在不和美女一起来了。我反问他最
近有见过华姐吗?斌哥点头说,华姐现在来得可频繁了。我马上问,那她现在在
吗?斌哥摇摇头说,我没看到,不过不知道呢,她现在老练得很,自己练,不太
需要我帮忙,除了推杠铃还找人护着,其他都自己弄了。
我直奔上二楼,三楼都没看到有华姐的身影,问了前台小妹说的确还没来。
我有点失落,但还是去练了会儿器械,跑步机上搞了几公里。实在没力气了,
就去游了会儿泳。正在我穿着游泳裤披着毛巾往更衣室走的时候,突然在女更衣
室门口看到了华姐熟悉的身影,虽然昨天也刚见过面,仍然觉得是很久很久不见
之后的邂逅。穿着一身瑜伽服的华姐也看到了我,眼神很复杂,她楞了一会儿,
说你怎么不回我的微信。我皱着眉头说,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嘛,是我找你,你不
理我的。华姐有点羞涩地说,你打的时候我刚起来,在洗澡,我看到了回你,你
已经不理我了。我憨厚地笑笑,我可不是在这儿呢嘛。华姐有点责怪地说,那你
也不和我说一声,跑到这里来玩成偶遇了。
说话间,几个去瑜伽的女人在招呼华姐快走了,华姐咬了下嘴唇说,要么你
等我到瑜伽结束,很快的。我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说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学校。
华姐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要么我不去瑜伽了,陪你走走。我赶忙说不用了,
我立刻就要走了,回头再聊吧。华姐困惑地看着我,说我听说你马上要出国了,
而且住得很远,到浦东那里去了。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我现在学校不
招人待见,我倒是巴不得明天就坐上飞机一走了之。华姐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她低声地说,那你赶紧走你的吧,我自己去瑜伽了。我说好,然后扭身就走,不
敢回头看。
回学校的路上,于妈妈发微信问我回不回去吃晚饭,我说不了。于妈妈又问
几点回去,我说不确定,可能比较晚吧。说完了又觉得不合适,舅妈家里就于妈
妈和李妈两个人,她们留门给我这个晚归的家伙,有点过分了。但于妈妈不以为
意,她叮嘱了不要搞太晚,路上小心就结束了。
学校浴室就在第一食堂门口对面,现在新的学生公寓都是自带浴室的了,小
薇他们住的还是老楼,只有冷水的那种,每次训练完大家都是集体到学校浴室去
洗澡的。我在食堂门口抽了一根烟,就看到小薇拎着衣服袋子从浴室方向走过来
了,小薇身材修长,一袭长发,如出水芙蓉一般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一把挽住
了我的胳膊。她的漂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问我道,哥哥你想我了吗?我故意说,
没有,要不是你求我,我都不来了。小薇装作恼怒的样子掐了我一下。
营养餐窗口几个人都是运动队的,几个排球队的学弟学妹跟我和小薇打招呼,
做鬼脸。我没理他们,帮小薇把打好的饭菜端着,走旁边电梯上了三楼。
招待餐厅的阿姨认识我,以前我一天到晚陪院长在这里请吃饭,都是老熟人
了。我和她们打过招呼,带着小薇走到一处卡座位置坐定,要了一份商务简餐。
大概看我的套餐里只有鱼,小薇要把她的营养餐里的鸡腿夹给我,我怕她不
够,坚辞不受。小薇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你现在非常
见外啊,是担心我影响你的形象还是工作吗?
要是换成往常,我就嬉皮笑脸地求饶认错了,但今天我却没那个心情,我只
是默默地看着她,说你赶紧吃吧。吃好了还要说事呢。小薇像是强忍着泪水,开
始默默吃她的饭。
吃好了小薇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我,我惊愕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意思。小
薇表情平静地说,这是我看病的钱啊,我知道你帮我垫的,你自己经济情况我了
解,我猜你都是四处借来的,你拿去把债还了吧。我推开她的手,把卡推还给她,
说这个就不必了,我找了熟人,给打了很大折扣,剩下的钱也没多少,我自己也
正好够。小薇盯着我问,人家凭什么给你打折扣,是给你提了什么要求了吗?我
点点头,说是有些事找我帮忙,我也帮了,人情都还了,谁也不欠谁的。小薇依
旧不依不饶,问道,能告诉我让你办什么事吗?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能
给别人能帮这么贵的忙?我尽量保持口气的镇静,说这个你别问了,都已经过去
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反正不是什么坏事,我做人也有底线和原则的。
小薇不再逼问,但她还是把卡硬塞给我,说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自
己拿着用,你马上要出国了,国外物价贵,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我继续推还给她,
说我申请了进修基金的,出国期间的生活费这些都有补贴,加上基金,可以过得
很好了,你不用担心。小薇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家里经济条件比你好得多,
这点钱对我和我家不算什么,你缺钱你拿着吧,何况看病的钱,本来就该我出。
我见小薇坚持,就说好吧那就放我这儿保管着,如果我要用到,我就暂借用
下,如果用不到,我就还给你,可以吗?小薇说不用还。我说如果你不答应,我
就不会收。小薇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桌上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旁边包房里一通大声劝酒的声音,我现在对这种
腐败饭局深恶痛绝,心想又是哪些领导在他妈的糟蹋钱,不由皱了皱眉头。小薇
看到了,提议说换个地方聊天,我答应了。我走出去的时候,顺便往包房里看了
一眼,果然是院长那个吃货在里面,巧的是院长正好也在向我的方向望过来,眼
神对上了,我心里暗骂自己好奇害死猫,只好礼貌地点了点头,院长满脸堆笑,
站起身向我招手让我过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酒桌上书记也在,和几个女宾坐在一起,她也看到了我,眼神明亮起来,冲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了下形势,院长已经high了,书记和几个女客还好,其
他几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也喝得满脸通红,摇头晃脑了。院长大声地向客人介绍我,
说我是本学院的骄傲,被学校选中去组建新的国际汽车学院。院长借着酒意,顺
便标榜了半天自己如何慧眼识英才,从暑假里就锻炼我的能力云云,几个客人纷
纷叫好,我看喝酒是躲不过了。只好转圈敬了每人一杯白酒,我敬酒的时候,院
长说你女朋友呢,怎么不叫进来一起打个招呼,我说不是女朋友,是排球队的师
妹而已。院长接着酒劲说,本校不许师生恋哦,你可别乱来哈。我一个劲点头说,
肯定肯定。敬到书记面前,书记站起来,微笑里却有一丝伤感,我也一下被触动
了,觉得有点难过,就一饮而尽了,说书记您永远是我的好姐姐,走到哪里都忘
不了。书记眼里泛着泪花,仰头喝下这一杯,说小一,人生多坎坷,你自己多小
心。
我好容易从包房里告辞出来,小薇已不见身影,我下楼到食堂门口,她一个
人站在那里玩手机。我正要说什么,小薇恨恨地说,你们那个院长好讨厌。我没
搭茬,陪着她离开。
学校门口那个特别装X 的咖啡厅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在昏黄的
灯光下窃窃私语。我刚和小薇认识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来工作了不太好意思以老
师身份再来,说来也几个月没来了。
小薇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自己坐在亮的一面。她对我嫣然一笑,说哥哥
你忘了,我怕黑。我笑了笑,等她说她的事。小薇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蜡烛,说你
知道吗?我回天津,把一切都告诉了家里。我心里一惊,说那你家人怎么说呢。
小薇轻轻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说,硬着头皮给他们骂几天呗。我说其实那
样也好,心里的事就都放下了。小薇没有接茬,说了一句,哥哥你知道我在那个
疗养院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小薇说,你知道吗?非常痛苦。我
哦了一声,等她说下去。小薇又说,其实戒瘾的过程并没有什么,但那种与世隔
离的感觉非常痛苦。刚开始我是努力克制要给你电话,给你倾诉的欲望,老师也
说了,我必须得控制自己,少和你联系。到后来,我又特别害怕你打电话来找我,
我觉得我肯定会回绝你,因为我没有办法表达我的情绪了。我担心地问,那这个
治疗是不是有问题啊。小薇摇摇头,说这个治疗很有效,但经过这一次,我觉得
我变了不少,也许是成熟了,也许是害怕了,我一直觉得幸亏我自己还没陷得太
深。
我看到了上瘾厉害的,都要用约束衣的,我很害怕,庆幸自己没到那个程度
才被送进来。所以我实际上挺感激你,当初觉得好玩,不知不觉差点把所有前途
给毁了。我越是觉得你给我做得多,就越是觉得不能再拖累你下去。我再也不是
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了,我觉得我不一样了。
小妹送咖啡过来,我把那杯低因的给了小薇。小薇叹口气说,我已经习惯了
不接触任何有可能上瘾的东西,比如烟,酒,茶,咖啡。但感情这个东西也是上
瘾的,想到了,做到了,就会情绪波动,就会加深那种戒断效应。我嗯了一声,
一边喝我的咖啡。小薇换了个灿烂的笑容,说我回家跟家里一交代,就所有的包
袱都放下了,心里轻松了很多。对了,你知道我爸妈知道你的事怎么说吗?我说
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小薇说,我爸妈说,如果这个男人对你这么好,只要
他愿意,你就嫁给他,如果你是学生不能嫁,那就退学。咱家里产业这么大,不
需要你跑出去拿着文凭打工,爸妈的钱都是你的,你愿意自己干生意也好,你要
做家庭主妇也好,都有我们支持。我们还年轻,给你们带个娃,两个三个的,一
点问题都没有。我见小薇说得远了,咳嗽了一声,说那你现在身体上还好吧。小
薇点点头说,现在和正常人一样没任何区别的,至于那个,别碰就好了。她顿了
顿说,我爸妈在上海有产业,我妈打算到上海来常住,陪我读书。我内心是理解
小薇妈妈的做法的,嗯了一声。
小薇这时候抬起脸看着我,说哥哥你觉得我好看吗?我看小薇那张比一般国
人更立体一点的脸,的确发自内心觉得她好看,就回答说,当然了,千里挑一的
漂亮。小薇揪了下自己的衣服说,就是太瘦了。我赶紧安慰她说,你这是长期体
育运动,身上肌肉多脂肪少,将来运动停了,很快会圆润起来的,又开玩笑地说,
到时候想瘦恐怕都难,还得天天跑步、健身甩脂肪。小薇笑了下,说那我想让你
娶我,你愿意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预感她要这么说,所以我表现得很淡定,
没有吃惊。我笑着说,小薇你还小,社会理解得太少,你今年才刚过20吧,没文
化的才这么早结婚呢吧。小薇神情凝重地说,但我觉得我已经经历了很多了。你
别紧张,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还是想读书下去的。说完她咬了咬嘴唇,说不过
你要真的想要我,退学我眼睛都不会眨的,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我愿意。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看着自己的咖啡发呆。小薇故作轻松地挪动了下身
体,说哥哥你别紧张,我只是说我自己的经历,没有逼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志向
远大,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看了下手机,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小薇
注意到了,莞尔一笑,说对了,还有最后一件小事,说完我就回去了。她把咖啡
喝光,说你记得我做家教的那家人家吗?我说记得,我接送过你呢。小薇说他们
家女儿想考一所国际学校,需要各门都恶补一下,前几天找到我,我觉得我自己
道行不够,你能帮我下忙吗?我诧异地说,你不愿意推了就算了,干吗接呢。小
薇停了一下,说这家人对我也很有恩的,其实说穿了他们有门路拿到入学考的试
题库,就是想找个人帮忙把答案和题意讲讲清楚,专门去请人有点犯不着,就想
我帮忙算了,当然,也算钱的,而且算得很大方。我说你答应了,小薇点点头,
说不仅答应了,还推荐了你。
我真的恨不得给她一个摊手的表情,说我哪有空啊。小薇吃吃地笑了,说哥
哥你别糊弄我了,你现在在学校里根本没事好不好?我都打听了解过了,你每天
来打卡点个卯,剩下时间都自由支配的。我有点无奈地说,那你也不能乱给我揽
这些事吧。小薇一脸央求的表情说,我知道我是擅作主张了,但这家人家我真的
不想对他们不起,你能帮忙就尽量帮了呗。我深吸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就试着
去帮帮忙。
和小薇分别的时候,小薇有点不舍,说哥哥我们还会常见面吗?我如果约你,
你会出来吗?我说看时间吧,出国前会忙一阵子吧,我自己说不好。小薇点点头,
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正在考虑怎么回舅妈家的问题,突然手机的微信视频通话邀请来了,是兰
姐的,我犹豫了下,按了接听,只见兰姐的脑袋跳了出来,背景好像是谁家的客
厅,但绝对不是她自己的家。我疑惑地问,你不是该上班了吗?兰姐说今晚正好
轮休,你别岔开话题,我是来查岗了,看你跟什么妹子在厮混。我鄙夷地笑了下,
说你查我什么岗,兰姐故作神秘地说,当然不是为我自己查的了,我是代表其他
人查的,然后屏幕一转,出现了华姐的脸,华姐忙着推开兰姐说,你别乱说话呀,
害死人了。兰姐又对着屏幕说,快把你的手机旋转360 度给我看一下,看旁边有
什么千娇百媚的姑娘不?我真的照做了,说你看我在学校门口,打算回家呢。兰
姐做了个满意的表情,说你哪有什么家啊,你是去你舅妈家吧,十万八千里之外?
我点点头,说有什么事快说,我得准备赶地铁去了,晚了末班车没了。
兰姐吃吃地笑,在屏幕上冲我挤眉弄眼笑了一下,说我和你华姐邀请你来一
起饮酒作乐,可以吗?我说不了吧,太晚了。兰姐又说,不行啊,你要不来,这
里要有人伤心了。只听华姐嗔怒的声音,你又瞎说。我笑了笑说,心意领了,这
么晚不方便呢。兰姐说瞎说什么呢,方便得很。你今晚来这儿对付一宿吧,你放
心我在,不会让你们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我说我怎么能跑到华姐家去住呢,
太荒唐了。兰姐说你先来,觉得待着不合适随时走,我们不拦你,就是见面小聚
一下而已,我们知道你马上出国了,跟你碰个头聊聊天而已。
我想了下,的确现在回去太晚了,而且明天一早来学校听外事培训,也是很
赶的,回舅妈家睡不了几个小时。我深吸一口气,说好吧,你们先聊你们的,我
待会儿就过来。
末班地铁人贼多,摇摇晃晃半小时进了市区,我打车到了华姐家,果然只有
兰姐和华姐两个人在,两个人在沙发上嗑瓜子聊天。兰姐见我来了,笑着说,深
夜来聊天谈人生,你这可是闺蜜待遇哦。我冲她们点头问好,笑着说,我这可是
伪闺蜜啊,你们俩要是联手挤兑我,我一言不合就闪了。兰姐白了我一眼,说看
把你能的,你先来老实交代下吧,你去学校和哪个妹子约会去了。
我接过华姐递过来的一瓶冰矿泉水,说你们这上来就说我八卦,这不行啊,
把天给聊死了。兰姐说你是做贼心虚,顾左右而言他吧。华姐出来打圆场,说听
说你马上出国学习了,什么时候,去哪儿,跟我们说道说道吧。
我还没开口,兰姐先插话说,咱先确认一下,你今晚就在这儿对付一宿吧,
这沙发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样,你不用万里迢迢回你的浦东舅妈家去了。我琢
磨了下,点点头,说那我得先去洗澡洗衣服了,不然没得换。华姐马上起身说,
你去洗澡吧,衣服扔在门口,我这儿有新的睡衣,给你放门口。
洗好澡我穿着略微有点小,其实主要是有点短的睡衣回来,茶几上多了几罐
冰啤酒,华姐在工作阳台摆弄洗衣机,兰姐凑过来说,怎么样,要么今晚就把事
儿办了。我大吃一惊说,你这不像话啊,千方百计地算计人家。兰姐说你想哪儿
去了,今晚给你们加加温。咱们说的事,放在后面办。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天,华姐自始至终情绪不高涨,虽然是在家,但也穿得整
整齐齐,听兰姐开导她的话,似乎是和李哥闹别扭了还是怎么地。她们问我出国
的事,我也老实回答,说国庆后团签,预计流程都结束两个星期,下旬就开拔,
去新加坡。她们两个都大惑不解,问说你不是搞什么汽车产业,应该德国美国日
本啊,怎么跑新加坡去了。我挠头说这家合作商的亚太区技术总部在新加坡,他
们把基础进修班就近开在新加坡国立大学NUS 了。她们又问要待多久,我说基础
进修大概三个月,结束后好像就是要去德国了。兰姐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到新加
坡找你玩,你负责接待行不行。我挠挠头说,行是行,但也不能翘课太多啊。华
姐笑着说,新加坡弹丸之地,两三天就玩好,不耽误你的。
今天奔波了一天,加上几罐啤酒下去,我着实有点困了。兰姐发现了,提议
让我先睡,她和华姐转移战场回房间去聊。华姐不好意思地说只能委屈我睡沙发
了,因为客房被她老公前几天整理的东西堆满,把床给占了。我赶紧说没关系,
你们家沙发这么大,两个我也躺得下了。华姐拿了条被单给我,然后和兰姐进主
卧去了。
我一倒头就睡着了,大概是太累的缘故,早上醒来已经是天亮了,还好时间
还早。我去看了下她们的卧室,两个人一个仰着一个趴着睡得正熟,我下楼去买
了包子油条豆浆回来,然后换上已经晾干的衣服,径自出门了。
这次培训在某985 学校举行,参训的人不少,都是去新加坡的,好像我们这
个也算什么中新文化科技交流的一部分,其中和我一样去NUS 进修的有五男七女,
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这次进修的人除了我意外,都是工作2-3 年的人了,是比
我成熟和老练不少。
课很无聊,我就偷偷地玩手机,看到有个叫心若浮萍的名字的姑娘加我的微
信,我没理,指不定又是什么推荐股票之类的。过一会儿又加了一下,说我是那
那天**会所的小陆,给你做SPA 那个。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就通过了好友。
她自我介绍说她大名叫陆颖。
我跟陆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原来她也是今年毕业,只是从一个名
不见经传的民办三本毕业的,因为学的就是化妆和礼仪之类的专业,就跑到这家
SPA 工作了。我不由感慨,现在连给人做SPA 的,都得是大学生了么?陆颖说这
家对颜值,气质都要求比较高,待遇也还不错。我就有点好奇了,一家SPA 会所,
据说还是只服务女客的,犯得着用这么高成本的女大学生么,想不太通。
陆颖说于妈妈又预约了下午场,她问我下午会不会也过去啊,我说没有的事
啊,我下午还上班呢。
于妈妈发来微信问我昨天睡哪儿了,让我今晚务必回去吃饭睡觉,说今天周
五了,舅妈和于伯伯都回来了,正好聚一聚,电话里于妈妈的语气仍是一贯的亲
切和优雅,听不出什么异样,我答应了。
下午的课就有点虎头蛇尾了,我估计讲师也想早点结束,于是简单做了个考
核就放了。时间太早,我不想就这么回舅妈家去,找了个咖啡店坐着,这里地处
郊区,校园绿化搞得很好,这么大的校园却少有人出没。我想着这个周末估计要
在舅妈家度过了,但不知为什么,和于妈妈的那一段却让我心里惴惴不安,福祸
未卜,我不想太多时间呆在家里,一定十分尴尬,得给自己找点事做,猛地想起
昨天答应小薇的事,她拉了个小群介绍了我们认识,但还没来得及聊呢,我跟张
姐约了下时间,问周末可以不?张姐很高兴,太好了,周末随时欢迎,孩子父亲
也在,周末可以一起野餐。
聊完了这事,我坐在那儿发呆,想着华姐的事,就跟华姐处了短短半个月时
间吧,感觉像半年那么长。开始只是顺路上下班,一起去健身,但处久了的确有
点互相欣赏的感情在。但离开了一段回来,总觉得关系有点别扭,微信聊得也少
了,几次见面好像也不是很方便或者能够谈得开,昨晚基本就是兰姐主喷了,我
没当场睡着就不错了,跟华姐没搭几句话。不过想到还有个人憎鬼厌的任务要做,
又觉得十分纠结。
这时候兰姐突然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个音频文件,我打开一看,好家伙,足
足有20分钟,我戴上耳机,听她发来的音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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